【龙龄|18:00】与光同程
上一棒： @Charlotte.
下一棒： @珣暄
会有一束光的出现，照亮你的春夏秋冬。
/ 人都会有迷惘期的，但这不是你不上进的理由。
野猫跃上街边一座旧楼的破败檐瓦上，被人逗狗似的叫了几声懒得应答，那人便不再自讨没趣，蹲坐在台阶旁手摇折扇，不远处收音机的旋钮被转动，断断续续的早间新闻播报混着胡同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只得勉强听见一句：
“今日小雨转晴。”
王九龙只穿着一身背心短裤，敞/着腿搭在石阶上，一直眯着眼向不远处张望，刚隐约看清个人影时便露出笑容，直起身朝着那人招手，“老大！”
“诶来了，大热天的就别喊了”，张九龄走上前把手里的老冰棍递过去，看着人满头的汗又从布袋里翻出张有些皱的纸巾，刚要伸手看了看俩人的身高差，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蹲下来点儿啊孙子，长那么高还踩台阶上，要不你自己擦。”
王九龙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地弯下腰，咬下的冰块含在嘴里炸开满满的冰凉，美滋滋地享受张九龄的擦汗服务，虽然中间混杂着他不满的嘟囔。
“真是，怎么长这么快啊，我记得前两天还没这么高啊，我也没喂你吃什么激素，明明头两年还没我高的…”
“老大~”
王九龙一头栽进张九龄的肩窝，撒娇似的蹭来蹭去，短短的发茬蹭地人脸颊直痒，张九龄红着脸拍了拍他的背，又装作嫌弃地推开他，“这么热的天抱在一块儿不难受啊，行了，赶紧吃完回去对对活，下午还有场呢。”
“知道啦！”
张九龄拿着宵夜在胡同里左拐右拐进了一小栋矮矮的楼房，昏暗的灯光橙黄色的洒在人肩头，老旧的录音机一遍遍地播放同一片磁带，看见了盘坐在床头闷闷不乐的王九龙。
“怎么了颓废个脸，起来把宵夜吃了，我不在的时候被贯儿了吗，等会吃完了抽查你啊…”
“我不想背。”
张九龄没说完的话被王九龙打断，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眶像是刚哭过，吸了吸鼻子望向自己的师哥，犹豫几秒终是开口，“我不想说相声了。”
“你说什么？”
刚才还一脸担心的张九龄听见这句话瞬间皱起眉头，明明是少年的脸严肃起来却像是个大人般，把手里的宵夜放在桌边，转回身双手抱臂看着他，“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王九龙有些惧怕这样的张九龄，低垂着眸子左右乱瞟，“今天的演出只来了五个观众，咱俩上台的时候，讲了没十分钟就走了一个人…”
“为什么他会走呢，是不是我捧得不好给你拖后腿了，还是…还是我形象不好，我是耽误你了吧，我怕…我..要不我还是…”
“够了。”
张九龄看着眼前越说越掉眼泪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了，快步走上前把人拉进怀里，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嚎啕大哭，只能一遍遍揉着他的头发，“你从来没有拖过我的后腿，你很棒，楠楠。”
北京的夜晚还是热闹。
王九龙站在天桥上独自吹着晚风，双手随意的交叉搭在栏杆上，十五分钟前张九龄让他来这里看看人群，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能搂着师哥腰哭诉转眼就被扔在了天桥吹风。
不知名的思绪被脸颊冰凉的触感弄回神，王九龙接过张九龄递过来的橘子汽水朝他打趣，“买的宵夜还没吃又给我买汽水，哥哥你的生活费还够用吗？”
“这你就甭操心啦…”
张九龄背靠着栏杆点上烟，呼出来的烟雾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弟，“我之前让你观察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观察出什么来没有？”
“没有”，王九龙耸了耸肩，“两个打扫卫生的环卫工，几个刚下班坐车回家的业务员，还有旁边烧烤摊围坐在一团互相吐槽糟心事的打工人，就看到这些。”
“嗯”，张九龄点点头，“没悟出来什么？”
指间的烟熄了半梢，烟灰撒落在地面燃跃焰光，王九龙沉思许久也没想明白什么，张九龄看着他疑惑的目光也不再卖关子，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烧烤摊。
“你看那些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你就会发现，他们都是被动的活着，他们说的远比做的多，甚至只说不做，他们最擅长找理由。”
张九龄没去管王九龙错愕的表情，偏头问道，“今天剧场没什么人来看我们的演出，我知道这打击很大，好像没有什么比它更糟糕的了，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对…感觉到了谷底一样。”
“所以你在害怕什么呢？”
张九龄转身看着他，“已经在谷底，怎么样都是在往上走，你还害怕什么呢？”
风把他的碎发吹起，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的坚定和慰藉被王九龙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不需要再点明什么，王九龙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不再说话，上前一步夺去他手里已经快要燃尽的烟，揽过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牢牢的搂进怀里。
“忘了我之前在屋里说的话，师哥。”
/.那时的他们都有一股由内而外的少年气，犹如盛夏里的雏菊香。
“差不多得了，别笑话我了。”
高铁上张九龄坐在座位上双眼通红，王九龙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给他递着纸巾。
“我没嘲笑你啊，我这是替你高兴呐”，王九龙笑着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又给了他一张放在鼻子上，“你看你哭得，都成小花猫了，赶紧擤擤鼻涕。”
“哼…”
张九龄抢过纸巾一下下擤着鼻子，一双可爱的狗狗眼瞪着，王九龙心都快被他可爱化了，笑弯了眼戳了戳他腮帮子，“咱能开专场多开心一事儿啊，你看你哭得跟我把你怎么了一样。”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咱俩这么久终于能开自己的专场了，还起满坐满的坐了一千多人，这种事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王九龙本来还笑嘻嘻的模样听见这句话变得有些凝固，突然想起来几年前他们还无人问津时师哥给自己的鼓励，明明差不多年纪偏要装出一副大人模样开导自己，说着未来都会变好，其实自己也是迷茫的，因为身上要背负着两个人的前途所以不得不强大罢了。
王九龙轻轻叹了口气，一双大手握住了张九龄的两只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看着手心里的茧子，又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眸子里带着消散不去的温柔情，“九龄儿，我们会开更多的专场，未来的路也会越来越平坦，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张九龄望向王九龙的眼睛眨了又眨，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耳朵不知情地渐渐泛红，看着眼前人日渐锋利的眉眼，不自觉地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他保护了。
“未来的路不会比过去更笔直更平坦的，楠楠”，张九龄抽出一只手与他的十指紧扣，慢慢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但是我不会再怕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张九龄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恍惚间听见身旁的人问，“我们算不算熬出来了啊？”
“这还不够呢…”张九龄动了动头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枕着闭上眼，“半山腰总是拥挤的，我们得去山顶看看啊。”
“我们会的”，王九龙微微侧头看着张九龄柔软的发旋，伸长胳膊将他搂紧，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依赖我吧，老大。”
张九龄在他的怀里笑了笑，安心地放任自己睡去。
/.风在迷惘中吹来夏天，少年借着微光成长。
王九龙察觉到张九龄心情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
下午是个阴天，很暗而且没有雨的那种，客厅里开着灯，王九龙盘腿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兴奋地跟队友讲话，张九龄向来对着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但也坐在一旁陪着他看书。
说是看书但他的思绪早已飘远，盯着一篇看了十分钟也没有翻页，上午心血来潮把家给收拾了一遍现在也没什么精神，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边的人，“大楠？”
“怎么了宝儿？”王九龙把头偏过来眼神却还在游戏上，刚回完又跟队友聊了起来，张九龄拿他没办法，说了句我回卧室睡会便跳下沙发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九龄半梦半醒见听见王九龙进来的声音，下一秒就感觉到/床往下陷进去一块，钻进来把自己抱进怀里。
张九龄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下意识地回搂住他，“怎么不玩了啊？”
“我打完看你不见了就来找你了啊”，王九龙说完用头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撒娇意味十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我走的时候跟你说了啊，我上午打扫卫生累了过来休息会，没有心情不好。”
等了一会不见人回应，张九龄彻底睁开眼睛时看见王九龙正盯着自己嘴/唇看，“怎么啦，盯我嘴看什么啊？”
“你嘴巴好干哦。”
王九龙不等人说话就偏头吻/上他的唇，叼着两瓣嘶磨，手抚在脖子上轻轻搂着他，等了好久才松开，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好多了。”
“你真是…”张九龄对他这种行为见怪不怪，又听见王九龙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是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而是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张九龄望着他直视过来的眼神不由地有些心虚，“我都说我没…”
“张九龄，你知道的，我这么问你就说明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是瞎子，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的心情变化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我想听你实话实说。”
又来了又来了，张九龄不满地撇撇嘴，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变成了那个被管教的人了，而且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好吧…我就是前两天在家无聊把斗笑社看了一遍。”
“嗯，看了前三期？”
“前六期啦…”
“得”，王九龙笑了笑，但又立马变成了心疼，自己的师哥八成是因为观众的票数和网上的评价多想，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张九龄的手心，“你已经很棒了。”
“是是是，我在你眼里啥不棒啊，跟个超人似的。”
张九龄又怎会看不出王九龙眼里的心疼，捏着他的脸颊开起玩笑，“我真的没有心情不好啦，当时师父都安慰我了，我今天真的是太累了，不要多想。”
王九龙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又靠的离他近了几分，张开双臂牢牢地抱住了他，卧室里没有开灯，外面风声呼啸，天大地大，好像就剩了他们两个人，好像已经相濡以沫很多年。
张九龄对于来到三亚这件事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他也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心情不好王九龙就买了第二天飞往三亚的机票。
“孙子你是不是疯了，这机票得花多少钱？”
“真没多少钱，来了就好好玩嘛，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几天也没有工作，散散心多好。”
“你这散心的成本也太大了…”张九龄一脸无语地看着给自己抹防晒的王九龙，叹了口气走上前坐进他怀里，“我也要抹，多抹一点，你带了几罐？”
“多着呢，够你用的”，王九龙被他的态度转变逗得哭笑不得，伸长胳膊把人搂紧，“今天太阳没那么晒，咱去沙滩走走。”
好久没有遇见这么好的天气，温热的海风带来阵阵凉爽的气息，张九龄在岸边踢打着浪花，伸手挡眼望着对面的海鸟成群。
突然警觉身后有人跑来，刚想躲开就被人泼上浪花，张九龄无奈又生气地朝着跑远的人大喊，“王昊楠！”
被喊的少年早已跑走，隔着几米远回过身，黄昏的光亮将他整个人镀上金边，他眼底涨过蓝色的潮，与海风接壤，双手放在嘴边朝着他大喊，声音里满是鼓励和骄傲。
“老大，往前走！”
我会和你一起，将黄昏熬成黎明。
/.我独自走过苍茫，与你同行才有了光。
自己是九队队长这件事，他也是封箱前一天才知道的。
等到封箱结束张九龄也没有太回过神来，感觉像是做梦一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师兄弟发过来的视频，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自己表现的还算镇定，没怎么丢人。
张九龄笑了笑，重新拉回进度条，这次专门去看站在人群之中他的楠楠。
第一个举起手来鼓掌，最后一个把手放下，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这么炙热的目光当时怎么没发现呢…
“九龄我回来啦”，王九龙打开家门换鞋，嘟嘟囔囔地说刚才买饭的时候有个塑料袋漏了，自己今天刚换上的新裤子又弄脏了，自顾自说了一大堆也没见人过来，这才疑惑地去寻人。
“宝儿？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张九龄被王九龙背后的拥抱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胸脯，“我看封箱视频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声音。”
“我这还没声音呢，在门口说了一大堆也没见你回我。”
“是吗？我没太注意”，张九龄把手机递过去，指着人群中那个大高个说，“你看看把手举那么老高，傻不傻？”
“这怎么了，我高兴啊，多开心的事儿，你在台前闪闪发光，我在后面给你鼓掌，多好”，王九龙笑眯眯地看着视频，张九龄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九龙看，被刚才的一席话感动得眼眶发酸。
王九龙看完又拉回时常，在宣布完队长的那一幕摁下暂停，画面在舞台中央神采奕奕的少年和身后所有师兄弟的鼓掌中定格，他把手机屏幕挪到张九龄眼前，指了指画面笑着跟张九龄说，
“老大，你在发光哦~”
张九龄看着画面抿着嘴，多少情绪想要在此刻爆发，但他却一一忍住，拿开手机转身双手碰上王九龙的脸颊，望向爱人的眼睛亮晶晶。
“那是因为光一直在我身边。”
等王九龙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张九龄正在餐桌前起红酒，走上前想要拿着却被张九龄轻易躲开。
“还喝酒呢，封箱完那晚上喝得还不够多啊，听话，再喝胃该不舒服了。”
“嘘…”
张九龄伸出食指堵上了王九龙说教的话，放下酒瓶半倚着餐桌，眼睛微眯在王九龙的嘴/唇上来回扫视。
“给你两个选择，坐下来陪我喝酒，或者抢过我的酒杯和我接/吻。”
—End—
我是现实向废物，我拖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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